我是貝二 | 字裡滾的熊

　　面對著犬夜叉的詢問，阿籬已然無法回答他。太遲了，這一切──他表達心意表達得太晚，而她早已等他等得再無氣力去喜歡他。

　　「犬夜叉，你愛我嗎？」

　　「……」犬夜叉一愣，抱著她的手動作瞬間變得僵硬。

　　感覺到犬夜叉的反應，阿籬也只能垂眸苦笑，「我沒辦法接受我喜歡的人心中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呢。吶，犬夜叉，我追你追得累了，就在這裡停下吧！面對一段沒有結果的愛情，我選擇放棄，現在只要你能幸福，就夠了。」

　　「阿籬……」

　　阿籬輕輕拿開犬夜叉雙手，轉過身來撫上犬夜叉臉龐，「我希望你能看清楚自己的內心，得到真正想要的幸福。」

　　「我自己的……內心？」

　　「你真正愛上的不是我，是桔梗。你對我只有太多的愧疚心，你只是想要彌補我的傷痛，但這樣的感情稱不上愛。你聽我說，別再迷惘了，好嗎？去追求自己真正想要的吧。如果你選擇跟我在一起是因為你的內疚心發作，那我也不會快樂，何況……你真正該彌補的是追隨你死去的她。」

　　阿籬清澈而堅定的眼神看進犬夜叉複雜眼底，道：「你愛著誰呢？犬夜叉。」

　　「……桔梗。」沉默半响，犬夜叉才終於艱難地道出聲音。原本低垂的頭抬起，或許在阿籬的引導下他終於想清一切、看透自己，就算選擇阿籬，他目光依然會隨著桔梗游離的吧？他永遠無法放下那個她。「對不起……我愛著桔梗。」

　　看著犬夜叉皺著眉神情複雜的樣子，阿籬拍拍他臉頰，微笑，「真是，你可是比我多活了百年吶！怎麼連愛著誰這種事情都要我來提點你！走吧，在我離開之前帶我去晃晃如何？」

　　阿籬牽起還沒反應過來的犬夜叉的手，走在平常他們經常一起看夜景的那片林子、那片草地，如今景色是一片雪白。兩人並肩，頭靠著頭偃仰著這片天空沒有說任何一句話，他們透過內心來表達對彼此的情感，那種沒有愛情，卻比愛情更為美麗的深刻情感。

　　就算最終沒有走在一起，卻在彼此心中深深刻畫下了重要位置。

　　「我該走了。」

　　阿籬看著逐漸西下的太陽，明白犬夜叉去見桔梗的時間到了，而自己也讓殺生丸久等，有些過意不去。她站了起來，拍拍裙上的雜草，那樣美麗的和服可不能弄髒了。

　　「欸……阿籬。」犬夜叉抬頭看著她，聲音聽著有些彆扭。

　　「嗯？」

　　「那傢伙……」犬夜叉用指尖摳了摳臉頰，「妳可知道他把妳帶走的理由？沒欺負妳吧？跟在他身邊……不會出事吧？」

　　「理由……」阿籬想想，還是別講了，理由不就是因為面前的你嗎？「在他身邊的確出了大事，但是我自願留下來的喔！」

　　犬夜叉猛然站起，「大事？什麼大事！」他開始擔心起殺生丸會不會把阿籬吃了？而『吃』有兩種意味，一種是會失去性命的『吃』，一種是能生出小生命來的『吃』。

　　「你還是別聽得好，總之我很安全。」跟在殺生丸身邊的確會出大事，光聽著他的告白、感受著他的霸道與令人心跳的曖昧，心臟不強點不行吶。

　　犬夜叉困惑地動了動耳朵，面部有些扭曲，「妳該不會是因為喜歡上那傢伙才待在他身邊的？還是妳肚子裡有他的孩子所以不得不……」

　　「笨蛋！你為什麼總要往那個方面想！」

　　「因為那麼危險的傢伙好像喜歡上妳了啊！」

　　「……」啊，被說中了。「總之我在他身邊的理由不是什麼肚子裡的孩子！」

　　「想想還是有點不爽，居然就這麼跟我的死對頭走在一塊兒了……連對方對妳有什麼意圖都不清楚就這樣跟他走真的好嗎……」

　　「你要是再說這種話我可就要生氣了！」

　　「妳現在不是在生氣了嘛！」

　　兩人氣呼呼地看著彼此，氣得臉都有點面紅，然後他們頓了會兒，噗哧一笑。怎麼就沒辦法認真多講正經事一刻呢？總是講著講著就吵架，也許這輩子的相處模式就是這樣了吧？改變不了。

　　「犬夜叉，好好照顧桔梗。」

　　「我會的。」

　　「走了。」阿籬唇角勾起弧度，這次是真的要離開了，向她的初戀告別。

　　「嗯……」終究還是會不捨，儘管還會再見面。

　　「……」阿籬眼角開始泛出淚珠，可她沒讓淚掉下來，僅在眼眶打轉。「對了，你曾經讓我難過那麼久，我得給你些懲罰才行。」

　　「欸？不是都把一切放下了嗎？不會要喊『給我坐下』吧？不要吧！」犬夜叉摀起了狗耳朵，閉上了眼睛等待宣判。

　　「給──我──」放棄你的勇氣吧。

　　阿籬用力地撲進犬夜叉懷裡，緊緊地抱著，是曾經那樣喜歡的人，未來不會再擁有這個懷抱了，而她也終於能讓自己糾結許久的心解脫。「再見，犬夜叉。」

　　「再見，阿籬。」犬夜叉輕輕回抱住她，「妳也得找到自己的幸福啊。」

×　　×　　×

　　天空已轉為橙色，晚霞之色與潔白相互映照，巫女高雅纖細的身姿翩然來到時代樹之處，那抹熟悉的紅色已在樹下等待著她，兩人相望的距離有些遙遠。

　　她雖然神情鎮定，可心中卻回憶起當年拿著四魂之玉來赴與犬夜叉相守之約的那個嬌羞少女的模樣，那充滿期盼、沉浸在愛情中的她是多麼美麗，雖然最後結局是悲劇收場。

　　「我剛剛看見了阿籬。」桔梗瞇起冷冽的眸子，「你不該選擇我的，犬夜叉。」

　　「若妳從一開始就不願我選擇妳，妳又何必來赴約？」

　　「……」桔梗的確還是對犬夜叉的答案有那麼一絲期盼的，所以她才會前來，　　明明理智告訴著她要直接離開楓之村，繼續孤身旅行才是。「我早已是個死人，我們沒可能再回到過去。」

　　「我明白。」犬夜叉一步一步走近桔梗。

　　「就算我們在一起，也不可能再像從前那樣了。」

　　「我明白。」

　　明明在桔梗面前總是像個做錯事情的孩子般的犬夜叉，此刻腳步卻走得相當堅定，已沒再讓他搖擺不定的理由，此刻他只追隨著眼前的冷然女子。

　　「你難道就不能好好接受我的生命已在五十年前結束？為什麼要選擇一個死人！為什麼不選擇一個能陪你走下去的人！我們不會有未來可言，你真的明白嗎！」隨著犬夜叉的前進，桔梗再也受不住在心底翻騰的激動，儘管因命運而憎恨過，她還是深愛著他，她無法忍受她愛著的人要與一個時間停止的死人在一起，她害怕她斷送他的幸福。

　　「我明白。」犬夜叉來到桔梗面前，眼神柔情而堅定，「所以我才要陪妳一起走下去。」

　　「……」她感覺到犬夜叉溫熱手掌撫過她早已沒有溫度的冰冷臉龐，越是如此就越是能感覺到兩人生死相隔的距離，那顆心越發難受。「不要碰我！」

　　她打掉犬夜叉的手，然而犬夜叉卻直接將她擁入懷裡，他知道懷裡的人兒早已沒任何溫度，他懷中擁有的只是混著墓土味的冰冷陶偶。他當然能明白生死相隔的距離，在知道桔梗死去那刻，他的心是完全碎裂的，從那刻起便再也沒有復原。

　　「妳的確已在五十年前死去，而我的心也隨著妳的死去而停留在五十年前，五十年前我愛上妳，時間停止後我依然愛妳，不會改變！我們在這世上的身分，是老是死早與我們無關，我們待在這世界上的時間會很長很長……所以，別一個人走在這條漫長路上，讓我陪妳。」

　　「傻瓜，那些未來……都不可能實現了。」犬夜叉成為人類，兩人結婚生子、相守到老，是她曾嚮往的未來，但一切都不可能了。

　　「我們曾想像過的未來或許已不能實現，但至少相伴這點我們還是能做得到，不是嗎？桔梗，我們……在一起吧？」

　　桔梗眼眶湧出淚水，有多久沒如此哭泣？復活後總是堅強的自己一個人在孤獨長路上遊走，以為全世界都拋棄她、以為自己再也不會有任何感情，但犬夜叉的愛再度打動她，就像過去她能為他放棄守護四魂之玉的巫女聖職，甘願從此做一個平凡的女人。

　　「我……可是不能成為你心中的平凡女子了喔。」

　　「沒關係。」犬夜叉將臉埋進桔梗的肩，「我愛著不平凡的妳，無論過去還是現在。」

　　兩人深情相視，在這持久無語的相望中，他們逐漸將唇靠近彼此，相互擁吻，一切彷若五十年前他們在夕陽下的青青河畔互許心意的那一日。兩人的心放下一切重新靠近，再也不會有任何距離。跨越生死藩籬，也要與對方在一起。

×　　×　　×

　　殺生丸凜然身姿直立站於雪地中，他看向遠方等著人兒的歸來。那麼久一段時間過去，或許她不會回來了吧？還是選擇跟犬夜叉他們繼續旅行？見到犬夜叉後改變了心意等等，他心中有些焦慮煩躁，然而不久後從風中送來一股馨香，讓他鬆了口氣。

　　「太慢了。」明明內心情緒變化萬千，可面上依然表現地淡漠。

　　阿籬可愛地吐了吐舌頭，雙手合十，「對不起嘛，走吧！我們回宮去！啊──真想快點泡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冷死我了！對了！不曉得你們妖國冬天時會不會燉湯來喝，很保暖吶！沒有的話我燉一鍋給小鈴養養身體也不錯，然後啊……」阿籬不斷尋找話題，並沒有提到方才的事情。

　　看見她那強扯出的笑顏，明明臉上都還有顯然是剛剛才急著亂擦掉的明顯淚痕，看來她是不想讓他看見她脆弱的模樣，但若是現在提起會傷心，那就不提也罷。

　　「回宮吧。」

　　殺生丸運起妖力準備要返回西國，可妖氣光芒才剛發出，便感覺到他的袖子有著動靜，他低頭一看，是阿籬正垂首拉著他的袖子一角，像隻受傷的無力小兔子，看著可憐但又惹人憐愛。

　　他收起妖氣，靜靜等著阿籬下一步動作。

　　「我正式失戀了，殺生丸。」她拉著殺生丸衣袖的手又緊了緊，「看你的樣子一副就是知道我剛哭過……」

　　「妳認為妳那笨拙的樣子能瞞得過我眼睛？」

　　「那還不安慰一下……」

　　「……」等等，這小妮子現在是在跟他撒嬌？心中一處柔軟了下來，可聲線依然清冷，「我不會安慰人。」

　　「也是呢。」阿籬想想，要殺生丸安慰一個人的確太過勉強。正要說著回宮吧的同時，殺生丸突來的動作令她身子縮了一下。他將手指輕輕放在阿籬眼皮上摩娑，指尖輕柔的觸感讓阿籬彷彿像是被柔軟的雲朵親吻著，安穩下來的感覺讓她有些忍不住啜泣。

　　「你這樣會讓我想哭的……」

　　「妳要哭不哭的模樣讓我看得厭煩。」

　　「那就不哭！」

　　「囉嗦，妳若不哭便留妳在這兒我自己回去。」

　　「你……我就不哭！」

　　明明殺生丸說話是那樣不得人心，但不知為何在他面前就是無法掩藏情緒。阿籬嘴唇扁成一條線本想忍耐，可最後依然哇啦啦哭得像個孩子，不斷用手背擦去直掉著的淚珠，肩膀還不住顫抖。

　　「嗚……殺生丸是笨蛋，哪有人安慰方式是逼人家哭的啦！犬夜叉也是笨蛋，還得要我逼著他說出喜歡桔梗，天底下哪有這種委屈女子啊！笨蛋，你們兄弟都是笨蛋啦！嗚哇啊啊啊啊……」

　　「……」

　　殺生丸猶豫了瞬，還是將手輕放上阿籬烏黑柔軟的髮，拍拍她的頭，總看著阿籬會如此對待小鈴，這應該是人類之間親暱安慰的方式吧？

　　他看著阿籬哭到無法自己的模樣，想著說人笨蛋，最笨的人其實是她自己，總是將顫抖的心隱藏起來偽裝堅強，用強顏歡笑來代替悲傷，只為了不讓別人擔心，只希望別人過得快樂，卻沒好好想著自己。他不要阿籬在他面前逞強，而隱藏在她堅強中的脆弱，只有他殺生丸才看得到！

作者的話：

By-Sodium chloride

在Ｐ站刷到的安慰圖，覺得實在太可愛了

終於(?)把犬籬線給over了，恭喜殺生丸成功把弟弟剷除（不）

是說之前舊版阿籬有吻上犬夜叉，但精修後我把這段給剪掉了

因為怕殺生丸吃醋然後強吻阿籬更多次之類（不是這種原因）

畢竟阿籬已知道犬夜叉心向桔梗，離別前再親吻似乎也毫無意義

別讓曾那樣喜歡過的彼此再留下依戀，對彼此都好。

最後，

看完要記得留言啊！！！！！（甩爆碎牙）

你們的留言是讓殺籬繼續放閃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