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瀝瀝……
水聲依舊在阿籬耳邊盤旋著,但這次身體開始感受到難耐的溫熱,且刺鼻的藥草味也越來越重。越來越無法忍受這些外在刺激,阿籬開始有了動靜。「唔……」
「醒來吧……」
「這個聲音是……」阿籬吐出細微的聲音,接著虛弱睜開雙眼,一睜眼就看到奈落就站在不遠處,讓她瞬間清醒許多,而奈落身旁還有她日夜擔心著的神樂。「神樂!怎麼會傷成這樣……」
然而神樂只是搖搖頭,奈落用妖力抑制住她的聲音讓她無法出聲。阿籬氣得要跟奈落理論,可才試著想站起身,虛弱的身子又讓她跌回池子裡,往下一看,發現自己的制服早已被水浸濕,薄透的襯衫讓阿籬的雪肌若隱若現,讓她慌張地遮著胸,壓低身子躲進水裡。
奈落見阿籬慌亂的模樣,也不顧身上的衣服會濕掉,緩緩步入浴池來到阿籬面前,俯視著她。
「離我遠一點!你到底想做什麼!」
「利用妳。」奈落輕笑,不顧阿籬的反抗,伸出手將水裡的她給硬是提了起來,將她拉近身,「我要利用妳,殺了殺生丸。」
「你……想得美!唔……」原想繼續抵抗,可頭又是一昏,阿籬一個不穩倒進奈落懷裡,但她無法移開身子,她根本沒半點力氣。
「是不是感覺很不舒服?是不是感到體內靈魂就要出竅?」
阿籬喘著氣,這感覺相當熟悉,以前也有過這種狀況──是鬼女裡陶。當年鬼女裡陶為了再造桔梗而將她泡進藥草浴,喚出她靈魂以便讓桔梗復活的儀式。
「這是仿照鬼女裡陶的方法所造出來的藥草浴,不過這次不需要犬夜叉的呼喚,靠我的力量就能將妳的靈魂給召喚出來。」
「你要我的……靈魂?」
「沒錯,我要污染妳那澄澈的巫女靈魂,再將那已被污染的靈魂注入四魂之玉,使其更加邪惡,使其更增美麗。不過呢……在將妳的靈魂喚出之前,我倒是很想窺探妳的內心。」
之前想利用蜃魔來窺探阿籬,因阿籬靈力的阻擋而失敗,第二次在阿籬靈力未恢復之時想趁機窺探,卻被殺生丸給阻擋,而這次終於沒人能再阻饒他了。冷笑兩聲,奈落便要開始行動。
神樂見狀,就算聲音被制住、身體被鏈住,她還是拼命地想要阻止,她不斷搖著頭,試著想說話,可聲音卡在喉嚨遲遲無法發出。她想說話!讓她說話!這惡魔不能碰阿籬……不該碰阿籬……「不准碰阿籬──!」
近乎嘶吼的聲音繚繞於梁,奈落聽到了神樂的聲音連忙轉頭一看,一瞬楞然,神樂不但發出了聲音,甚至連綑綁住她的粗鏈子都解開散落於地,是神樂強烈的意志解開了他的束縛嗎?他緊蹙起眉。
神樂自己也無法理解,但沒時間去多想,操起旁邊還在驚訝中的小妖所保管著的她的扇子,扇子一揮,使出了龍蛇之舞,「奈落,我要殺了你!」
無數如刃銳利的龍捲風朝著奈落刮去,可奈落只是低頭淺笑。阿籬見狀況不對勁,連忙使出力氣大喊:「神樂,小心呀──」
可是已來不及。奈落瞬間架起結界,尖銳白骨從結界中穿出,直刺入神樂體內。神樂痛得大叫,接著身子失去力氣倒臥在地上顫抖,鮮血從唇邊流出,跟從腹部所流出的鮮血融成了一攤赤紅血泊。
「警告過妳要安靜點不是嘛。」奈落將視線轉回阿籬身上,笑著,「我們繼續。」
他將頭埋入阿籬胸口,他要好好來窺探阿籬的內心世界。在奈落碰觸到她的那刻,阿籬驚恐地睜大雙眼,頭再也承受不住劇烈的疼痛,咬緊了下唇,現在她的身體已經到達極限。
「頭……好痛!不要再看了!我的頭……唔啊啊──」
──我失去了靈力,若打敗不了奈落該怎麼辦?會對不起大家的……
──若是打敗奈落,我會不會就這樣消失在這個世界呢?
──不要那樣看我!為什麼你們都認為妖怪與人類無法在一起呢?
──為什麼你遲遲不肯說愛我呢?真的像琦木所說的,你還無法給我一個承諾嗎?
──當初,犬夜叉也遲遲不肯對我說出『我愛妳』……然而最後聽到這句話的人是桔梗而不是我。難道你也跟犬夜叉一樣嗎?在掙扎些什麼呢?
──我愛你啊殺生丸!求求你……別拋下我!
──我不想離開這個世界,更不想離開你。
──殺生丸……殺生丸……殺生丸……
「等待不到愛人的心意而讓內心無盡地狂亂嗎?至今還活在犬夜叉的陰影中嗎?哈!感情真是有趣的東西。」奈落抬起頭來,世俗的愛情果然可笑!唯有失去所有感情才能使自己強大到無所畏懼!
「無恥……」阿籬流下冷汗,咬牙切齒地瞪著奈落。
「接下來,該取出妳的靈魂了。」
「才不會輕易讓你取走……」
奈落冷哼一聲。但他也覺得古怪,為何過了那麼久阿籬的靈魂還沒出竅?難道是因為她用她僅存的靈力在跟藥效抵抗?那他便讓藥效快一點吧!奈落招招手,向後方的小妖說道:「把那壺藥草湯拿來!」
小妖聽令,將擺在桌上的小茶壺拿來給奈落。他朝著壺嘴一口將藥飲下,接著吻上阿籬的唇,親自將藥送進阿籬口裡,無法反抗的阿籬只能痛苦地被迫接受。
「阿籬。」奈落張口輕喚其名。
咻──
瞬間多條靈體從阿籬體內竄出,她被定於空中,無法控制自己的靈魂出入。奈落伸出手,讓所有靈體集於一體,形成一個球體狀待於他的掌上。
阿籬從空中落下,奈落將她接起。看著眼前那失去靈魂只剩下一副軀殼的阿籬,她眼神空洞,臉色毫無血色,活像個靜止不動的傀儡娃娃,這副模樣令他興奮不已,就算是桔梗轉世又如何?終究是個被他掌控在手中的巫女。
阿籬的靈魂在奈落手中逐漸被汙染而轉黑,連帶四魂之玉也汙穢地更加耀眼詭異。他唇角勾起好看弧度,將汙黑靈魂放回阿籬體內。
「成為我的人吧,阿籬。」
× × ×
時間近黃昏。才剛從外面回來的殺生丸,一進宮就一直遍尋不著愛人的蹤影。搜尋著她的氣味,將四處能找的地方全都找了,就是找不著。他開始有些著急,這麼晚了,她會去哪裡?
琦木正巧從對面迎面走過來,殺生丸快步向前,直接一把揪住琦木的衣領,表情冷得可怕,「你把阿籬帶去了哪裡?」
「我說陛下呀,有話好說,何必動手動腳的呢?這樣子可是一點王者風範都沒有吶!」琦木將手揮了揮,笑笑拿開殺生丸揪住他衣領的手。
「閉嘴,小心我殺了你。」
「開個玩笑嘛,何必如此認真?我是很喜歡阿籬沒錯,不過我才不會綁架她哩!這種卑鄙小人所做的事情,我可做不出來……啊,之前除外。總之嘛我現在已改邪歸正,要搶走阿籬當然要光明正大的搶,你說是吧?真是,別那麼快就斷定情敵是兇手好嗎?」
不想理會琦木的吊兒郎噹,殺生丸繼續問道:「阿籬人呢?」
「不知道,我知道的是……也許她想逃離你。」想起今早與阿籬的對話,琦木有了一些想法,「最近阿籬的心情不是很好,聽說是某人對她的態度問題唷?唉,一句『我愛妳』也等不到,她還真可憐。」
「……」殺生丸微蹙起眉,莫非是近日忽略她了?還是為了不帶她回楓之村而賭氣?還有『我愛妳』?女人真的如此重視那句話嗎?但阿籬不會是如此任性的女人,怎麼可能因為這樣就逃出宮?
「話說你不是很厲害嗎?何況你今天就在宮中,怎麼可能追尋不到她氣味?」
「我今天不在宮中。」
「這……」琦木突然感到不安,可阿籬就在宮外附近,應是不會有太大問題才是。「阿籬叫我不能告訴你,我可不能背叛她。」
「你根本不明白阿籬現在是處在什麼樣危險的狀況。」殺生丸的臉色越發難看,琦木也收起笑鬧的態度,或許真的出事了!
「……阿籬去了奎之森。」
殺生丸心中一驚,那可是相當危險的西國禁地!阿籬的人類身子進去那森林不曉得是否能承受,雖然不知道為何阿籬會去到那裡,但找到她要緊,殺生丸頭也不回的直往奎之森飛去。
當殺生丸來到奎之森後,他仔細搜索著阿籬的氣味,可偏偏這裡邪氣太重,將阿籬的味道給掩蓋了住。幾滴冷汗流下,這裡如此危險,不曉得阿籬會不會出事?在森林晃了一大圈,就是搜尋不著阿籬的蹤影。
「可惡!」低聲咒罵了聲,他怪自己沒把阿籬安置好、沒把阿籬好好的保護著。她究竟跑到哪兒去了?緊張不安的表情全表露在臉上,突地想起先前的對話,難道阿籬根本沒來奎之森,而是直接逃出宮了?
『殺生丸……』
『何事?』
『最近我有點想念宮外的天空呢。』
──是我綑綁住妳了嗎?
『有時候我會覺得……我不屬於這裡。』
──所以妳就這麼離開了這不屬於妳的地方了嗎?
『也許她想逃離你。』
『唉,一句我愛妳也等不到,她還真可憐。』
──我……讓妳害怕未來了嗎?
「阿籬……」別走。
× × ×
沁涼的雨水滴答滴答地落於阿籬臉上,她感覺到冰冷,緩緩睜開眼睛醒了過來。她躺在奎之森的某棵大樹下,吃力地坐了起來,看著四周發懵。
「下毛毛雨了呀……不過我怎麼會在這裡睡著了呢?」總覺得剛剛好像有發生什麼事,想想或許是近日太累所以不小心睡在這兒了吧。抬頭看看天,夕陽已漸要西下,若再不離開這裡等會兒就一點光都沒有了。
「糟糕!已經這麼晚啦?得趕快回去做飯才行!」趕緊起身,收拾灑落於地的野菜,阿籬往出口方向快跑著。
奈落將剛剛她被帶到奈落城的記憶全數消除,她忘了剛剛所發生的一切。衣服還穿得好好的,沒遺落任何痕跡,一切都跟來奎之森時沒什麼兩樣,都是如此正常。在這充斥著邪氣的奎之森,日與夜的交錯時刻讓天空朦朧地詭異。
就要到出口之時,她看見了不遠處的殺生丸,那再熟悉不過的背影現在看上去卻有些孤寂。
「殺生丸──」
熟悉的聲音從後方傳來,殺生丸馬上轉過了身,與她對望。阿籬一手捧著野菜,另一手揮著手,笑臉盈盈地跑向了殺生丸。「果然還是被你抓到我偷跑出宮啦?不過也幸好你來接我,否則這森林真的好可怕,隨時都會有鬼似的……」
「……」殺生丸沒回應阿籬,看了她一眼之後就直接掉頭往回走,走的速度之快讓阿籬在後頭追不太上。
「殺生丸?等等我啊!走慢點嘛!」阿籬在後頭叫喊著,但殺生丸絲毫沒有要停下之意,阿籬心想,莫非……「你生氣了嗎?」
殺生丸猛地停下腳步,讓後頭的阿籬撞上了他的背,野菜也掉落於地。
「唔啊──幹嘛突然停下來呀!疼疼疼……」阿籬摸摸微微作疼的額頭。
「我以為……」殺生丸有些支吾,讓阿籬覺得有些疑惑。
「嗯?以為什麼?」
殺生丸轉身,面對著阿籬,道:「我以為妳走了。」
阿籬望著他那深情卻又帶著不安的金眸,內心升起一股溫暖,難道他在擔心她會離開他?歪了歪頭,一雙澄澈大眼直望著殺生丸,「走?我為什麼要走?」
「……」殺生丸一把將阿籬用力摟入懷,緊緊地抱著,像是害怕她又會消失一般,他的呼吸急促,內心的激動似乎快要掩藏不住。「不要逃離我,不要讓我看不見妳,不要走。」
「我怎麼會丟下你就走,你這笨蛋。」回抱緊愛人,她笑他的傻、她愛他的癡。
「妳說妳不屬於這裡。」
「我的確無法習慣王宮生活,總覺得自己與這王宮格格不入,但是我屬於你啊殺生丸,只要有你在身邊,哪裡都是我的歸屬喲。」
「……」阿籬直白的話語又再一次撞進殺生丸的心。這女孩,越是相處就越讓人無法放手。他金眸微動,將他與阿籬的距離拉開了些,望著眼前的她,「有一句話現在對妳說或許晚了些,我……」
然而阿籬卻連忙用手掩上殺生丸的唇,阻止了他將要說出的那句話。
「是琦木向你說那些事情的吧?其實我想了想,不聽到那句話也不要緊,等到你將一切都安定下來再對我說也不遲。剛接下西界之王的你很辛苦,還沒打敗奈落的我們也很痛苦……與其這樣,不如讓我們一步步的去完成我們無須擔心的未來。」
阿籬輕靠上殺生丸胸膛,繼續道:「愛不用說出口也沒關係,看見殺生丸為我擔心的神情、聽見殺生丸擔心我而失去規律的心跳聲,就能明白殺生丸有多愛我。」
反而是阿籬安撫了他啊,他溫柔一笑,輕撫阿籬長髮。
「我們回宮吧。」殺生丸語畢,便放開阿籬轉身離去。
「嗯?等等,這種氣氛你不是應該……kiss?kiss你聽得懂嗎?聽不懂也沒關係……聽懂反而換我丟臉。」阿籬有些扭捏,紅著臉小碎步地跟在殺生丸後頭。
「就當是妳亂跑出宮的懲罰。」
「什麼懲罰?」
「不吻妳。」
「欸?欸欸欸?你什麼時候學會這個英文詞的?等等──別越走越快啊,說清楚啊!還有誰稀罕被你kiss!那個……那個懲罰時間是多久啊?」
夕陽終是落下,詭異天空換上璀璨星辰。奈落待在奎之森最深處,以神無之鏡看著星空下一對令人生羨的佳偶的互動,勾起邪惡一抹笑,這樣的幸福很快就會破滅了,殺生丸。
作者的話:
各位還記得鬼女裡陶嗎?在這裡我就先不上圖了,自行餵狗去吧,
那畫面太美我不敢看
因為本週末作者君有要事,基本上兩天都不會在家,趕緊將文趕了趕,提前放出
希望小伙伴們看得開心!
真不知道這一話該說是苦呢還是甜呢
總之糖我是餵了!(光速逃)
然後最近作者君對於痞客邦的感想......
吶吶吶,這裡好歹是我繼台論後的第二個殺籬發源地啊,怎麼越來越不熱鬧了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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