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籬】西界戀曲－第十八話－我是貝二

　　「不在這邊睡完一覺再回去嗎？明早再回去也不遲。」阿籬媽媽遞給阿籬幾包泡麵，臉上表情還是如平常般溫潤柔和。

　　家人們看著阿籬將一樣又一樣的東西塞入背包裡，零食、藥品、繃帶……等等，這次回去不曉得又要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已經確定有上榜我就放心了，這次回來一個多月已延宕好長一段進度，再不回去犬夜叉會發飆的。」阿籬將最後一樣東西放入背包，拉起拉鍊揹起了沉重，「那麼我走了！」

　　「不過……似乎沒看到狗狗大哥哥？」草太問。

　　「殺生丸他啊。」阿籬輕掩住嘴向家人悄聲說道：「那傢伙最不擅長跟別人道別了，反正他穿越的時限有十二年，若他願意的話你們應是有機會再見到他的。走囉，再見！」

　　阿籬向家人告別後便前往神社，發現殺生丸正站在時代樹下望著，時代樹的純白花朵總是開得特別嬌俏而美麗。她靜靜望著他，十二年的時間，不知道他們未來會變得如何？也不知道在戰國的使命完成後，若她只能回到現代生活，她對殺生丸下的咒術還算不算數？

　　她來到他身旁，與他一同仰望，「時代樹很美吧？」

　　「……走吧。」他轉身要往神社方向走去，阿籬喚住了他。

　　「等等！在回去之前，我……有話想對你說。」

　　兩人分別坐在時代樹的兩旁，阿籬凝望著頂上搖曳的白色花朵，而殺生丸則是閉上雙眼享受著夜晚的涼風。

　　「殺生丸，回去後讓小鈴繼續跟隨你吧。」

　　阿籬明白殺生丸對小鈴的用意，除了保護小鈴，也希望她在未來兩邊都可以做選擇，小鈴是個聰明的孩子，她必然能做出最好的決定。但是阿籬認為現在還不是時候，她希望至少在打倒奈落之前殺生丸能讓小鈴繼續待在他身邊，奈落的四魂之玉碎片就快收集完畢，不知道未來還會發生什麼事，也許楓之村目前並不是最安全的地方，等一切平息後，再讓她回楓之村也並無不可。

　　殺生丸想著阿籬說的也並無不對，一切皆尚未塵埃落定，雖然希望小鈴能儘早遠離血腥打鬥、習慣人類生活，可目前看來還是待在他身邊來說最為安全。

　　「你認為小鈴需要安穩，但目前小鈴需要的是你。」

　　殺生丸依然沉默著沒說話，但心底已有答案。

　　「我就當你有聽進去了。」阿籬笑笑，而對於即將講出的話，她眼神閃過了落寞與不捨，「吶、殺生丸……回去後，我就不再與你同行了。」

　　殺生丸睜開雙眼，那深沉的眸子微微一動。

　　「關於我那與自己的賭約，就是那個要敞開你心房的賭約……你可能會覺得我這愚蠢的女人怎麼可能走進你心房之類的，但於我而言，就算是只有一點點，你願意與我多說說話、你願意讓我在你身旁、你願意陪著我來到我的時代，都讓我覺得開心不已，所以我就自己宣告這個賭約是我贏了，所以……所以……既然任務完成，穿越古井後我們就得說再見了。」

　　雖然殺生丸毫無回應，但這次阿籬不再覺得那是殺生丸不在乎她，她知道他都聽在耳裡、記在心底，這是她重新認識的殺生丸、那個親口說不討厭她的殺生丸。

　　「跟你在一起的日子很快樂，謝謝你。」

　　「……」那個賭約，或許早在她親自來到西國王宮、朝他飛來的那一刻就宣告了賭約的成敗，他早已輸得一蹋糊塗，日暮籬讓殺生丸狠狠吞下這場敗仗還無法反抗，他甚至甘願讓自己越陷越深。

　　在這之後，雙方都沒再說話。

　　又在樹下坐了片刻，他們來到古井前，一前一後躍下了這個時空通道，回到戰國時代。

　　犬夜叉這一個多月以來，每天都待在井邊乾巴巴地盼著阿籬回來，每天都有股衝動想要直接跳下井去接她，但一想到阿籬警告過他不准跟去現代，他也只好作罷。

　　今天睡在井旁的他突然感到井裡有了動靜便馬上往井裡望去，果真阿籬出現在井底，身邊站著殺生丸。

　　殺生丸拉著阿籬跳上了井後便將她放下，三人安靜站在一起的畫面實屬難得，之間瀰漫著一股難以言喻。

　　「殺生丸，再……」

　　話還未說完，殺生丸已往夜空飛去沒有再多做停留，沒多久便消失在星空之中。他不過是不想聽阿籬對他說再見，原來這種名喚不捨的情感是如此讓他難以接受。

　　「這殺生丸依然我行我素吶！嘖，就搞不懂你們在那邊一個月都在搞些什麼東西，還不讓我過去！」犬夜叉雙手抱胸不屑地看著殺生丸離去的方向，還想再碎念時卻看見阿籬逕自往楓姥姥的屋子方向走去。

　　犬夜叉隨即跟上並戰戰競競地跟在她身後，以往回到戰國時代總是充滿朝氣的阿籬這次卻異常安靜，這樣的阿籬讓他有點不習慣。

　　「妳怎麼了阿籬？」

　　「沒什麼啊。」

　　「身體不舒服？」

　　「好得很呢。」

　　「那個叫數學的妖怪妳沒搞定？」

　　「這次考得還不錯。」

　　「還是有什麼事情讓妳不開心了？」

　　阿籬回過頭，面對犬夜叉一連串的疑問讓她不解，犬夜叉還真難得會那麼關心她。「你才是怎麼了呢犬夜叉，到底想說什麼？」

　　「……」犬夜叉掙扎了下，臉有些泛紅，「妳跟殺生丸之間發生什麼事了？」

　　阿籬眼睛巴眨巴眨地盯著犬夜叉，讓他越發不自在了起來。「你吃醋了嗎？」

　　犬夜叉臉又更加赤紅，被看穿心思的他連忙大聲反駁，「誰要吃妳跟那傢伙的醋啊！我就隨口問問！一點都不在意！呿！反正殺生丸在那邊一定適應不良到屁滾尿流了吧，勞煩妳擦他屁股了！」

　　阿籬微微一笑，看來犬夜叉還是挺在意她的嘛，一回來就瞧見他在古井旁，想必是每天就巴在井邊數日子等待她回來吧，想到這樣子的畫面就覺得犬夜叉真是可愛。

　　「我們什麼事都沒發生喔！」如果跟犬夜叉說他們從在蜃魔的空間直到在現代發生的曖昧種種，他絕對會發狂似的衝去找殺生丸打架吧。阿籬主動牽起了犬夜叉的手，「抱歉啊犬夜叉，讓你久等了。」

　　「唔……知道就好！妳下次再回去那麼久就死定了！我就不等妳，自己打奈落去！」

　　「好、好、好。」

　　阿籬像是安撫孩子般安撫著犬夜叉的情緒，兩人牽著手一路走回楓姥姥的屋子。跟殺生丸在現代發生的所有就當成秘密藏在心底深處吧，那份不知何時開始萌芽的混亂思緒，也先放下吧，一切都將步回正軌。

　　「欸，妳跟殺生丸真的沒做什麼亂七八糟的事吧？」

　　「給我坐下。」

×　　×　　×

　　阿籬再次踏上與犬夜叉一行人的冒險旅途，為了收集當時被阿籬射破而散落到各處的四魂之玉碎片，他們已經旅行了兩年多，旅途中不斷加入的同伴們，現在也都成了生死共患難的戰友，能遇到這群人讓阿籬相當珍惜。

　　只是現在在她的心裡卻多了一個人存在。

　　自與他分別已過去三個月，戰鬥時會想到他殺敵的英姿以及保護她的模樣、回到現代時也會被家人朋友問起他的近況，明明應是以一個朋友的身分去看待的，但這個朋友卻總是佔據她的腦袋，揮之不去。

　　有這麼一個能讓人無時無刻都在想念的朋友嗎？

　　還是只是那一整個月日夜相處故還無法習慣的後遺症而已？如果是，那這後遺症也太嚴重了。

　　「阿籬，妳在發什麼呆啊？又在為之前妳說的什麼『高中課程』煩惱？可是妳前幾天不是才回去嗎？」犬夜叉吃著阿籬從現代帶來的泡麵，嘴巴裡全是麵條口齒不清地問著。

　　「沒有啦，可能是最近沒睡好，所以有點恍神。我說犬夜叉，我不是說過不要一邊吃飯一邊說話了嗎？真是的。」

　　「我還要再吃一碗！」犬夜叉把碗裡的最後一口泡麵用力吸了上來，湯汁不小心濺到了阿籬，讓阿籬不禁火大。

　　「你湯汁噴到我制服了渾蛋！」

　　阿籬拿出手帕試著擦去制服上的污漬，幸好才剛沾染上沒多久所以很快便清乾淨。阿籬已順利進入高中，身上的制服也換成高中制服，西裝式的剪裁顯得阿籬身材更加曼妙，裙上的線條格紋設計也增添了幾分典雅。

　　珊瑚看著依然吵鬧的兩人不禁發笑，她繼續擦拭著著飛來骨，算算時間也接近父親的忌日了。「最近沒什麼奈落的消息，我父親的忌日也快到了，我想先回驅魔村一陣子整理整理他們的墓。」

　　「那我陪妳回去吧，可以順便幫他們誦經。」彌勒也決定陪著珊瑚回驅魔村。

　　「最近又有狐術的檢定考試，我也得前去準備才行，珊瑚，雲母可以借我嗎？」

　　彌勒、珊瑚、七寶及雲母，全都望向犬夜叉，那視線可不容拒絕，犬夜叉也只得雙手抱胸抖著腳不悅地嚷嚷，「隨便你們啦！反正早點給我回來就對了！半個月後楓之村會合！」

　　獲得犬夜叉同意後，他們便全乘著雲母離去，僅剩下犬夜叉與阿籬兩人。阿籬用手肘戳了戳犬夜叉手臂，表情帶著惡趣，「平常總會罵咧罵咧許久的你，這次怎麼會好心地答應那麼快啊？」

　　「因為、因為很久沒這樣了啊……」

　　「很久沒哪樣？」

　　「唉唷！妳很笨耶！我是說我們很久沒獨處了嘛！」犬夜叉彆扭到臉都紅了，頭轉向另外一邊不敢看著阿籬。

　　阿籬想想，他們的確很久沒獨處了呢，還記得一開始只有她與犬夜叉在旅行，之後獨處的時間少得可憐。

　　「阿籬，妳有想過打敗奈落後妳要做什麼嗎？」

　　「也許繼續兩邊跑吧，好好在現代當學生、多多陪伴家人，閒暇時就回來幫忙楓姥姥。」阿籬將手撐在身後草地愜意地看著天空，對於打敗奈落後的事情她倒是沒認真想過，也不確定是不是真能繼續穿越兩邊，一切都要到時候才能知道了。

　　「就沒想過一直留在現代嗎？」

　　「你希望我就此不回戰國？」

　　「也不是這麼說。」犬夜叉抓了抓頭，「沒了奈落這裡依然是一個戰亂時代，只是不想要妳再過那麼辛苦的日子而已……」他的聲音越來越小聲，阿籬還得貼得更近些才能聽見。

　　「那你怎麼辦？」

　　「啥？」

　　「我才捨不得丟下犬夜叉呢。」

　　阿籬說得臉不紅氣不喘，倒是犬夜叉聽得臉都要給燒燙了。他感激著阿籬想待在他身邊的這份心，從以前到現在，阿籬總是無怨無悔地就這樣陪在他身邊與他共進退，用她那最為真誠的心走進他那原本誰都不相信的心底，跟她在一起他感到快樂。

　　「那你呢？打敗奈落後想做什麼？」

　　「想跟妳一直在一起。」

　　「咦？」

　　「不、不行嗎？」

　　犬夜叉握起阿籬柔軟的手，像是捧著稀世珍寶般寶貝，溫柔的眼神直直望入阿籬心底，她害羞地想放開，卻又被犬夜叉握得更緊。

　　「我只是擔心妳任務結束後就會選擇留在現代不回來，不過聽妳那樣說我就放心了，既然妳沒放棄戰國，那我就不會讓妳在戰國有危險……阿籬，相信我，我會保護妳的。」

　　阿籬嶄露笑容，想著犬夜叉怎麼就突然對她說這些感人肺腑的話呢！明明是那麼彆扭的人，語氣卻誠懇地著實令她感動。她靠上了他的肩膀，道：「傻瓜，我信你。」

　　犬夜叉撫上她的背，接著將她輕擁入懷。不知為何，最近的阿籬總讓他認為抓不住，好似隨時都會離開，如今阿籬就在他懷裡，他那顆不安的心也就放下了。

×　　×　　×

　　這座城壟罩著黑暗、壟罩著不安的窒息感，彷若隨時都能將人拖入無盡的深淵中永遠無法得到超脫。一名好看的男子坐於城中，周遭散發著一股讓人難以抗拒的邪魅。

　　每走一步腳下的木板便發出似是年久失修的難聽聲音，巫女眉頭緊蹙，那在她體內尚未完全消失的瘴氣又在蠢蠢欲動著想竄出她胸口那道難看的傷痕。她走到木門前從容地拉開了門，男子似是早有心理準備來者會是她而朝她一笑。

　　「真是稀客啊，桔梗。」

　　「不就是你親自將我引來的嗎？奈落。」

　　「啊……」奈落眼神看向桔梗的傷口處，那道他為她劃上的美麗傷口。「我都忘了妳的靈力減弱了，難怪妳沒發現我的妖氣，就這樣走入了我的奈落城。」

　　桔梗袖子下的拳頭緊握，白靈山一役雖幸運的沒死成，被阿籬的靈力淨化傷口後奈落的瘴氣也少了些，可還是有幾道瘴氣在體內竄流，導致她的靈力減弱，如今弱到連奈落的妖氣都感受不到了嗎？方才看見前方的城，雖有不安的感覺可因沒感到奈落氣息，便依然踏進城中查探，看來她的不安是正確的。

　　「我騙妳的，不用激動，我將妖力隱藏起來好讓我倆能夠順利見上面。」

　　「就算我靈力減弱，那也足以殺了你了。」桔梗抽出箭筒中的箭，姿勢俐落地將其架於弓上，「蜃魔是你派去的吧？你究竟想做什麼！」

　　「蜃魔能反映出人們最害怕的東西，害怕的事物往往能引出人們的黑暗面，我不過是如往常一般想挖掘阿籬的內心，可惜殺出了個程咬金……」

　　若不是殺生丸突然出現，他早就能將阿籬包覆於黑暗之中，引出她的恨、她的怨，讓四魂之玉能染上巫女墮落後邪惡的氣息。不過奇怪的是，他所派去的蜃魔是他所進化過後的，不只是人類，就連妖怪都能下手，但當時殺生丸明明面對著蜃魔，蜃魔卻看不到他心中擁有任何一絲恐懼，他內心的強大執念深不見底，無法讓人探究。

　　「桔梗，妳知道犬夜叉看見了什麼嗎？他看見了在我懷裡難堪死去的妳！」奈落笑得殘忍，眼神透露出了狠絕。

　　「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桔梗鬆開緊拉著的弓弦，散發藍色光芒的破魔之矢朝奈落直直射出，可奈落周遭瞬間結起一片血紅色的結界，破魔之矢碰到結界後應聲斷裂在地。

　　「妳現在的靈力傷不了我的。」奈落從背上竄出了難看的觸手，觸手狠狠刺穿桔梗的傷口，一束又一束的蜘蛛絲將桔梗固定於柱子上令她無法動彈。

　　靈力與死魂不斷從傷口竄出，深刻的疼痛令桔梗不禁發出低鳴。「可……惡……」

　　「不用著急，犬夜叉很快就會來救妳，然後……」奈落拿出了幾欲快完成的四魂之玉凝視著，「好戲上場！」

×　　×　　×

　　靠在樹上休息的犬夜叉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他猛然睜開眼，看見無數隻死魂蟲往一個方向飛去，直覺便是桔梗在這附近。他再感受了下，這附近僅有桔梗的氣息，看來是只有她自己一人了。

　　他看向一旁正窩在睡袋裡睡得香甜的阿籬，不曉得是不是應該叫醒她，可如果叫醒她是因為要跟她報備去見桔梗的這個理由的話好像又不對，不叫醒她的話，又擔心她自己一個人睡在這兒會無法及時察覺危險。看著死魂蟲的方向思考了會兒，反正就在附近，有任何動靜都能隨時回來的，犬夜叉脫下他的火鼠袍蓋在了阿籬身上，如果有什麼麻煩，這火鼠袍還夠阿籬擋。

　　不曉得為何桔梗會出現在這附近，是有什麼話要向他說嗎？犬夜叉疾步向死魂蟲的方向奔去，殊不知他再一次的步入奈落的陷阱中。

作者的話：

兩個禮拜不見了各位（揮手）~~想我嗎~~